似的，看向段瑾问道：“你来时要问我什么来着？”

段瑾想问的多了去了，却不知道此时顾玉又是打的什么机锋，遂是也不敢贸然开口。顾玉瞧他瞻前顾后的模样，不由笑了：“我现在倒是觉得你不如我的很。做事不够快潇洒，还要患得患失。活着，累。像我这样活……”后面那句话顾玉没说，不知道为何，他不想让梁上人知道。

顾玉话头转：“活成我这天不怕地不怕的，自然是无所顾忌，想怎么就怎么。我这小半生的日子过得不畅快，事事身不由己，如今无官身轻，无责无任的，简直快活的很。唉，你就是想太多。又怕我知道你所不知的事，想杀了我，又怕我将事告知他人，杀了我反而落了口实。你得选样，这样磨磨蹭蹭的，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。你能熬得住，恐怕我是熬不住啊。”

段瑾心事，被顾玉说中，不由面带羞恼之。可到底也是帝王，若没有这点隐忍功夫，他又怎么可能坐到今天这个位子上。

“皇弟说的这叫什么话。你知道的多与少，朕都不可能杀了你，你毕竟是还天家子孙，是朕的弟弟。”

这官话说的，顾玉都觉得没脸听。

“对了，还有件事。当年你那在沁园的户籍文牒，让我旧部给折在保命的时候了。如今也不知他们是死是活，恐怕也是难寻了。”

“啪！”

新修葺的屋子，略有些空旷，这声响，竟还带回音儿的。让顾玉不由想起句话来：念念不忘，必有回响。

梁上人险些忍不住跳下去就将那段瑾脚踹死。这人竟敢动他的宝贝！自己连摸都舍不得摸，段瑾竟然还摸的这么使劲儿！

不过他心里也算是反应过来了，顾玉这就是故意找打呢。而段瑾也意识到，顾玉是故意找茬，想激怒自己。

方才自己那巴掌打下去，掌心上凉凉的，也觉得硌得慌。段瑾撂下句你好好修养，便仓惶离身。连他自己都不晓得自己为何这般逃也似的离开此。这人，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胭脂王爷了。他，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模样，洒脱中，却带着挥之不去的死气。这人，在求死。

段瑾刚走，梁上人便做了地上人。凤栖把捉住顾玉的双肩，来回检查，似是要看出个洞来才罢休。果不然，顾玉苍白的脸上有个红彤彤的巴掌印。

凤栖气急，竟是浑身都在颤抖：“我，我定要带你走，带你离开这里！就是真要死，也不死在这个腌臜之地。”

顾玉方才提着劲儿的与段瑾周旋，如今这劲儿没了，就跟失了线的木偶般由着凤栖这么抓捏着他。他脑袋里想的却是，离开这里，又要去哪里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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