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玲在厨房洗洗涮涮的装作很忙的样子，尽量磨蹭着时间，打算等父亲午觉睡着了她在回屋，要不可咋整，都怪自己母亲，自己不反省，还把问题往父亲身上拉，这下变成她不敢面对父亲，谁让她就是那么说的呢？

有些事情终究要是面对，她想的很好，但是从屋里传来父亲的召唤，她就不能不回应了，只听“老闺女，老闺女”的叫声不绝，等她回应后，又听父亲继续说道：“老闺女给爸倒点水来！”

用水舀子从水缸里舀了半舀子水，她深吸了一口气，鼓起勇气向前屋走去，看着房门口还在忙碌的母亲，无奈的禁了一下鼻子，尽管责怪，但她还是怨不起来，自己母亲没文化，也够不容易的，一辈子围着父亲转，伺候一大家子的饮食起居，还要上地干活，父亲是从来不下地的，尽管不缺少帮手，但可知这得是多么勤劳的一个女性，尤其是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，长大了一点也帮不上忙，就连手里刚舀的水都是母亲从井里自己打回来的，越想越替母亲委屈，人非圣人，孰能无错，母亲偏顾儿子多些，但在封闭落后的农村也算是极为正常的一件事，她倒有点为自己那点不满感到惭愧了。

今天柳国山并没有回自己的西屋，而是在父亲的堂屋躺到了炕上，一是等着闺女有话要说，再就是在等待的过程中，还是觉得腔子里难受，躺下来才感觉好受了些，看见闺女端水进来，红扑扑的小脸都出汗了，他一脸疼爱的看着出落得十分漂亮的老闺女，要不说他最疼这个老小，就是因为这个闺女是四个子女里最乖最听话的，长得也是最漂亮，说话也讨人喜欢，为人父母者，不就是盼着儿女都能个个这样吗？

想起老闺女年龄不小了，早晚都得嫁人，心里还真有些舍不得，也坚定了一定要为闺女找个好婆家的决心，其他子女都成家立业了，家里的负担也小了，眼前虽然有点饥荒，但对于他这个大队书记还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，那么他也有足够的精力和能力把心思放在老闺女身上，要是这还不能找个好女婿，那就真说不过去了！

“爸，你瞅啥呢，这么瘆人！”

在柳玲的提醒下，柳国山总算回过神来，拿过闺女还在举着的水舀子，牛饮了一口，没办法喝完酒后会让人感觉口干舌燥，这是自然规律。

将水舀子放在旁边，柳国山又看向自己闺女，微笑着打趣道：“怎么，听你妈说，你说我们偏向，哈哈，爸是不是白疼你了，老闺女，你们几个子女中，爸是最疼你的，这是不是也叫偏向，如果是，爸改！”

“哎呀，爸，我不是说你！”柳玲嘟嘟着嘴，一份委屈的样子，看自己父亲促狭的大笑，更像是在逗她，忍不住大力摇晃起父亲的手臂，然后凑到柳国山耳边小声道：“我是说给我妈听的，谁知道我妈把你也带上了，你是最好的父亲了，我怎么舍得说你！”

“哎呦，我的好闺女，别摇了，一会儿给爸人都晃荡散架了！”柳国山宠溺的享受着闺女的耍乖卖好，然后又故意拿出一个父亲的威严说道：“不能那么说你妈，越来越不懂事了，看来都是我给你宠坏了，你妈没文化，大字不识一个，儿在千里母担忧，掂心你哥哥们多一点你得理解！”

柳玲垂头丧气地听着父亲的说教，心里却是忍不住辩白：自己已经理解母亲了，反而是眼前的父亲，嘴上说得漂亮，还有文化，可就不能帮妈多干点活？

说了几句，柳国山看着女儿阴郁的小脸，便舍不得说了，又盘了一下腿，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，语重心长的道：“你也不小了，也该懂事了，在家里咋样耍小性子撂脸子都没人怪你，但是到了婆家，谁还能像父母这样宠你，到时哭鼻子就该想起你爸妈的好来了！”

“哎，爸，你说这些干嘛，我一辈子也不离开你们！”听着父亲的话儿有些煽情，柳玲急忙打断，她怕再听下去自己会哭，即使知道会有那么一天，但此刻她只希望陪父母到老。

“呵呵，傻孩子，竟说傻话，就是嫁出去不也时常能回来看看父母，你要是真在家待到老，那才是让你父母没脸见人，那不是明告诉别人你父母没正事吗，让别人咋看你父母！”想起前三个儿女都不在身边，剩下的一个也早晚要嫁出去，总有那个时候，柳国山也是一阵心酸，但这个话早晚得说，赶上今天有这个机会，他索性心狠些，继续道：

“现在好了，他们三个都成家立业了，你姐姐命不好，夹在你两个哥哥中间，当时给你两个哥哥弄完工作，再给你大哥买房结婚，已经掏空了家里，爸实在没办法给你大姐安排工作了，说实话，爸心里也不好受，都是一样的儿女，爸怎么忍心把你们区别对待，凡是有点办法也不会让你姐姐没有工作就出嫁，但到了你，家里虽然有点饥荒，却也没别的事了，我明天到县城，主要就是到你四叔家，让他找找他那个舅丈人，看看能不能给你整个工作，这回就算是头拱地，也要把工作给你弄成，要不然爸说什么也过不去心里这一关！”

柳玲第一次和父亲这么正式的聊天，听着听着，父亲掏心窝子的话儿，她便控制不住的泪如泉涌，让她感到浓浓父爱的同时又有几分自责，她真没有为自己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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